网络直播别伤及公共利益

近日一款名为“水滴直播”的网络平台中出现全国多地学校的课堂直播画面,引起舆论热议。媒体记者发现,参与视频直播的学校涉及多个省份,从幼儿园至高中毕业班均在其中,直播场景多为教室,也有学生宿舍。家长对此态度不一,有人认为这能让他们“见证孩子的点滴”,也有家长担心出现安全隐患。有学生则坚决反对,“就算是为了监督学生,结果向公众直播,也太不顾忌学生隐私了”。

网络直播学生集体学习、生活的场景,即便学生家长同意,也不表示这样的行为就是正确的。从未成年人保护角度而言,把众多未成年人集体放在网络上供人观看、评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更何况,根据媒体报道,居然还有直播幼儿园的孩子睡觉,未免过于荒诞。

从媒体报道来看,有两个关键之处还值得进一步探讨:首先,老师称“摄像头是学生家长要求安装的”——是否得到绝大多数家长同意?家长们又是否知道会用于网络直播?其次,通过网络进行直播很明显是可以带来收益的商业行为,直播平台客服人员也向媒体记者提到“观众打赏的话,机主就有收入”,老师、学校对此是否知情?按照网络直播的通常规律,打赏收益是要归于直播者本人,也就是学生,这很明显不可能,那么直播带来的收益又去了哪里?

这一看似突兀的事件背后,实则疑点颇多。如果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仅仅是将直播关停了事,恐怕会掩盖一些问题。近年来,随着网络直播行业的发展,有的网络主播作出一些突破底线的行为,比如直播假慈善、虐待动物、超速驾驶等,这些行为尽管有悖情理甚至于法不容,但都属于网络主播个人为了吸引观众追求商业利益而作出的选择,各方利益关系比较简单,但是学生集体被直播事件背后的利益关系却要复杂得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教育属于典型的公共事业,牵涉到一系列的公共利益,教育被直播使得公共利益受伤的可能性陡然增大,人们为逞一时之口快而评头论足的不只是学生,还包括社会的未来甚至自己的未来。

学生集体被直播事件带给人们的最大警示就在于,当网络直播行业聚集的利益越来越多时,就有可能向公共领域不断渗入,从单纯吸引公众进而发展到影响公共机构。如果一些公共机构无法把持住自己,就会伤害到弱势人群和公共利益。这实际上是一些行业发展的通病,但是对于传统行业来说,从影响公众到影响公共机构时间跨度较长,还会给人们留出调整、应对的余地,但现在某些网络信息传播行业发展之迅速超乎人们想象,监管者需要尽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