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解析意大利五星运动党理论主张

近年来，由于整个欧洲深陷债务危机，民粹主义在欧洲成为了各种社会风潮的浪头。意大利五星运动党（Five Star Movement）的兴起与发展，就是欧洲民粹主义风潮在意大利的现实反映。

五星运动党的兴起

意大利五星运动党是一个新兴的、非传统的、反体制的、具有浓厚民粹主义色彩的极右翼政党。该党关心五个核心问题：水资源公共化、可持续交通、可持续发展、自由上网和环保主义。

五星运动党创始于2009年10月4日。该党的主要创始人是意大利喜剧演员贝佩·格里洛（Beppe Grillo）和其搭档网络战略家吉安罗伯托·卡塞雷吉奥，该党的创立肇始于“格里洛朋友运动”，同时该党善于通过脸书等网络方式进行自我宣传，经常通过街头演讲的形式开展活动。五星运动党2010年对外宣布参加选举。在2010年意大利地方选举中，该党在意大利北方的一些城市诸如皮亚琴察、帕尔马、热那亚、蒙扎等地所得选票都超过了10%，当时对五星运动党而言可谓锋芒初露。

到2013年意大利议会选举的时候，五星运动党在众议院获得25.55%的选票，得到109个席位，成为众议院第一大党；在参议院选举中获得23.79%的选票，得到54个席位，成为参议院第二大党。因此，五星运动党成为2013年度议会选举中最争夺眼球的热点。这种不俗的选举成绩使得意大利传统的中左翼联盟和中右翼联盟都无法获得多数席位，意大利政治选举曾经一度陷入僵局。由此五星运动党一举成为意大利议会选举中排在左右两大联盟之后的第三大政团，成为意大利国会中的一股重要力量。

2014年是意大利五星运动党平稳 发展的一年。在2014年5月意大利欧洲议会选举中，五星运动党得票率为22%，在各个政党中占据第二的位置。到9月30日意大利五星运动党在参议院拥有41个席位，在众议院拥有104个席位，已经形成了较大的影响力。

2016年意大利五星运动党继续取得重大胜利。由于五星运动党领导人调整了政策策略，五星运动党党员开始在意大利地方选举中势如破竹，成绩斐然。6月19日意大利地方选举结束后，经过激烈的两轮投票，意大利五大城市中有罗马和都灵两大城市由五星运动党党员出任市长。由此，意大利五星运动党在2016年的地方选举中一来得票数量大，二来得票率高，成为意大利第二大政治力量，大有问鼎总理宝座之势。未来伴随着五星运动党影响力的进一步扩大和其政党政策策略的调整，该党在意大利上台执政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五星运动党目前是意大利最大的反对党，但是该党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政党，它既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也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既持有强烈的疑欧立场，又极力反对移民。尽管五星运动党领导者自称不是一个政党而是一场“运动”，但是它自身表现出来的种种理念、特征以及活动等，都需要人们把它作为一个政党来观察和研究。

五星运动党的理论主张

意大利五星运动党的理论主张有五个主要方面，即民粹主义、反对体制、直接民主、环保主义和疑欧主义。

五星运动党的竞选纲领透露着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五星运动党倡导清白的人员才能从政，该党反对任何有犯罪记录的人从政，即使点滴小罪也是该党所不能容忍的。该党说到做到，纵使格里洛本人也严格践行这一理念。五星运动党主张把每周工作的时间降低到20小时，着力推动经济绿色发展，积极呼吁减免税收，倡导彻底改革医疗健康保险制度，具有浓厚的理性主义情怀和明显的民粹主义色彩。此外，五星运动党反欧元、积极推动退出欧元区公投，甚至提出要就意大利退出欧盟进行全民投票，也使其民粹主义立场显露无遗。五星运动党民粹主义的一个重要表现还在于其对待移民及其子女的态度，以及五星运动党党员国籍身份限制的做法方面。五星运动党坚决反对外来移民，强调五星运动党要为意大利人谋福利，排斥为移民及其子女谋福利。

五星运动党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喻示着其根本上的反对体制倾向。五星运动党反对意大利的现行体制，反对欧盟的现行体制和现状。由于该党成员成分复杂，来源广泛，其成员既有来自左派，又有来自右派，所以该党坚决反对政治联盟，也不愿意为了政治联盟而作出任何妥协。

五星运动党坚决反对集权，反对政府官员使用公权力谋私和腐败。该党认为政府官员不能兼任职务，任何任职超过一个职位的政府官员都在五星运动党反对之列。五星运动党还认为从政应该是一项服务而不应该成为一个职业，更不能成为一个谋利的事业，因此，任何政府官员只能任职两届，期满后应该回到原先的工作中，参加社会生产，创造社会财富。以此价值理念为指导，五星运动党要求其党员当选后要自觉自愿主动降低薪酬，实践其政党价值观念。

直接民主是五星运动党的重要政治诉求。这种诉求从其诞生到其运作再到各种政党政治活动的开展，从互联网直接民主就可见一斑。五星运动党可谓互联网民主的产儿。该党诞生的方式就非常特别，2009年10月4日格里洛在自己的个人网站上宣布成立五星运动党，该党就奇迹般地诞生了。而该党日后的冉冉上升，更离不开互联网上的造势和深度耕耘。到后来，该党干脆成立了一个网络运营团队，用网络传媒的方式来发布政见、管理政党、宣传主张、进行竞选、组织活动等开展各种政党政治活动。五星运动党的许多政见都通过互联网征集而来。

五星运动党认为，传统的基于交通和信息沟通困难时代的代议民主制早已过时。互联网时代的人们可以轻松获得足够信息，加强对政治形势的判断和辨别。因此，直接民主就成为了时代的必然。为了实现直接民主，五星运动党提名的候选人产生的方式就是该党注册党员通过网络直接投票选举产生。此外，五星运动党的提案也在网络上由该党注册党员进行公开讨论，最后汇总广大党员支持或者反对的意见形成最终议案，产生实际效力。

五星运动党坚决主张实现直接民主，并积极推行和实践直接民主的价值理念。该党要求民众转变观念，改变做法，推动意大利民主形式由代表民主向参与民主转变，号召广大民众积极参与社会政治生活并与其共同发展。五星运动党还主张所有人都能自由上网、免费上网，力主为所有人提供免费网络，为所有学童免费提供平板电脑，保障人们自由上网的权利和在网络上充分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利。

五星运动党坚持环保主义，强力主张加强环境保护。该党针对现行政府推进水资源私有化的发展态势，认为水资源跟空气一样只能公有化，不能私有化，要加强水资源的合理保护和有效利用。为了推进和加强环境保护，五星运动党积极鼓励发展手工业、地方产业以及可再生能源产业，注重既有效发展经济又有效保护生态环境。为了加强环境保护，促进环境优化，五星运动党还主张政府应该更加重视旅游与教育等相关的第三产业的投资力度，因为在意大利这些方面的投入还远远不够。政府要扶持发展旅游产业，加大对教育和科研的投入和扶持。五星运动党认为，政府加大对旅游业、产业发展、义务教育、大学教育以及科学研究等方面的投资是必要的。同时，现行政府还应该拿出更多预算资金用于帮助和促进中小企业的发展。

五星运动党一贯持疑欧的态度，既反对现存的欧盟，也反对已存的全球化。五星运动党曾经意图促使意大利像英国那样公投“脱欧”，但是由于意大利地处欧洲大陆，意大利人对欧盟的认同度远远高于英国人，所以五星运动党积极推动通过公投让意大利退出欧元区。尽管如此，意大利人对公投退出欧元区的支持率并不高。五星运动党推动意大利就“是否留在欧元区”进行公投的同时，也不断地批评欧盟的政策。尽管如此，五星运动党也并非要坚定地推动意大利像英国那样完全退出欧盟。

综观整个欧洲对待欧洲一体化的态度，意大利可谓是欧洲大陆上“欧洲怀疑论”声浪最高的一个国家。在这种背景下，加上过去的20多年中，意大利国内政治基本状况是政府运作系统散漫低效，国家法律体系和司法系统几近失灵，左右政党执政长期摇摆，积淀了浓厚的官僚气息和失德腐败，经济形势也处于非常低迷的状态。正是这种大环境促进了远离政治、反对体制的五星运动党的不断发展。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