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翻脸不认人，还是另有苦衷？

这是老杜吗？不少国人听到这个消息蒙圈了。4月6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视察巴拉望岛军事基地时称，他已经命令军队占领“全部”菲律宾声索的岛礁。老杜当天还说，他可能会在6月12日登上菲律宾声索的南海岛礁，以庆祝菲律宾独立日。法新社评论道，杜特尔特可能激怒北京，因为中国也是这些岛礁的声索国。

曾几何时，杜特尔特表示，他将搁置南海仲裁案的裁决，不强加中方任何东西，并感谢中国支持其禁毒斗争。就在不久前，杜特尔特还邀请中国护航马六甲海峡。3月23日，他又透露，已向中国海军舰队发出访菲邀请，届时他将亲自登上中国舰艇，以显菲中关系蓬勃发展。

天上没有掉下林妹妹，却掉下了傻大憨粗的老杜，他的确帮了我们大忙。去年6月杜特尔特上任以来，一改前任总统阿基诺三世与中国对立的姿态，尽力避免在南海地区与中国冲突，以换取中国对菲律宾经济发展的支持。不到一年时间，中国与菲律宾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带动了整个东南亚地区战略格局改变，峰回路转的南海形势也开始“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中国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外交胜利，既不是运筹帷幄的结果，也不是捭阖纵横的成就。其原因简单且偶然：在一个公众普遍亲美的国家里，阴差阳错地选出一个不亲美的总统来。而且，这位总统特立独行，桀骜不驯。许多中国人对老杜的态度都经过了从怀疑到赞许，再到信任的过程。“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中国没有让老杜治下的菲律宾吃亏。去年10月，杜特尔特访华时与中国领导人达成了包括投资在内总价值150亿美元的经济协议。到今年1月，首批3个价值37亿美元的民生项目已经落实。难道说，老杜真的钱一到手就翻脸，从背后向中国捅刀子？

4月7日，菲律宾军方发言人阿雷瓦罗向外界澄清：菲律宾军方计划在已经占领的南海岛礁上进行设施升级改造，并无计划占领新的南海岛礁。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同日也对菲律宾总统的言论作出回应：“中方坚定维护南海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坚定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希望菲方继续同中方妥善管控涉海分歧，共同维护中菲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局面。总统也应当对此做出一定的澄清，不要伤害两国人民！”

不知老杜愿不愿公开做出澄清，但私下里肯定会通过特定渠道对中方说：“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我们无法断定老杜厌美是假的，毕竟它有着可信的历史和现实成因。同时，我们也无法排除他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以寻求菲律宾利益最大化的可能性。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是，杜特尔特的厌美情结在一种亲美的社会结构和政治体系中，会不断受到侵蚀并发生蜕变。

从1899年到1946年，除其间3年被日本占领，菲律宾一直受美国殖民统治。即使在独立70年后的今天，菲律宾依然到处保留着美国的印记和气息，比如政府体制、枪支文化、公众的美式英语口音以及百姓对快餐和好莱坞电影的喜爱等。调查全球舆论的皮尤研究中心把菲律宾列为最亲美的被调查国家：2015年有92%的菲律宾人表示对美国的好感，这一比例甚至高过了美国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尽管杜特尔特当前在菲律宾仍具很高人气，但他的亲中远美外交到底有没有民意基础？作为政治强人，杜特尔特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掌控菲律宾国内局势？中国的对菲政策在后杜特尔特时代是否能够延续？经援到底能不能换来菲方最终承认中国的领土主权？

在《南海行为准则》即将出台的关键时刻，老杜整出这么个幺蛾子，无非是想巩固菲律宾在南海的既得利益，强化岛礁的实际占有，以为今后的谈判增加筹码。在当前中菲友好合作的大背景下，此举既不仗义也不地道。有必要提醒一下杜特尔特，要珍惜中国的待客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