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在即 记者探访摩苏尔老城区交战前线

进入５月，伊拉克政府军加快了收复摩苏尔西部城区的节奏。在西城交战前线巴卜·贾迪德区一间凌乱的小作坊里，阿布·阿卜杜拉正在拆卸政府军留下的木制弹药箱，他７岁的女儿在一旁拿着工具熟练地拧下弹药箱上的螺丝……

从阿布·阿卜杜拉的小作坊出来是条一米多宽的小巷，顺着小巷走１０米，便是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占领区和政府军解放区的分界线。

这条分界线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宽逾百米，街道北侧是“伊斯兰国”武装分子控制的区域，南侧由联邦警察部队１８旅３团１连驻守。在这条街道通向位于摩苏尔西城中心的老城区内多个路口处，可以看到１连人员用沙包、碎石等构筑了一米多高的工事，并将床单悬挂在工事上方，用来遮挡“伊斯兰国”狙击手的视线。

７日，新华社记者跟随伊拉克政府军进入摩苏尔老城区交战前线。摩苏尔是伊拉克第二大城市，２０１４年６月被“伊斯兰国”占领。去年１０月，伊政府军发动收复摩苏尔战役。今年１月２４日，政府军宣布收复摩苏尔东部城区。２月１９日，政府军开始收复摩苏尔西部城区的军事行动。伊军方官员近日对媒体表示，向摩苏尔增派的援军即将抵达前线，西城收复战即将进入攻坚阶段。

１连连长马哈茂德·希拉勒上尉告诉记者：“‘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劫持平民作为‘人肉盾牌’，并使用狙击手和迫击炮进行抵抗。”由于担心大规模攻击行动可能伤及平民，担任老城区主攻任务的联邦警察部队被迫采取逐门逐户搜索的进攻方式，进展缓慢。

自３月中旬抵达老城区以来，联邦警察部队已在多个方向同“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形成僵持局面。１连目前正在等待攻入老城区中心区域的命令。

记者跟随警察部队进入街道旁边的一座建筑，在三层一个六七平方米的小房间内，１连在窗户位置设置了一个重机枪阵地。房间的地面上落满了弹壳，角落里还放着一支步枪和几个弹夹。一名机枪手开火，大口径子弹发射的巨大声响震得人耳鸣不已。

离开机枪阵地，记者又来到１连临时住处里的一个狙击手阵地。一层层沙包几乎将整扇朝北的窗户堵死，只留下一个小的观察孔和一个狙击枪射击孔。联邦警察部队人员指着窗外几座建筑，肯定地说“伊斯兰国”的狙击手就藏在里面。

据伊拉克援助部门数据，摩苏尔战事已导致超过６０万平民流离失所，大量平民被迫逃往城外的安置营地，但也有不少人选择或被迫留在城内生活。

巴卜·贾迪德区被收复后，阿布·阿卜杜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在城里。他７０多岁的父亲腿有残疾还有严重的糖尿病，哥哥患有精神疾病，加上一个女儿和两名女眷，阿布·阿卜杜拉实在无力带着家人出城逃难。

阿布·阿卜杜拉的弟弟曾是一名警察，２０１４年被“伊斯兰国”武装分子抓走后至今生死未卜。不过全家并没有放弃希望，他觉得，留在这里也许更容易得到关于弟弟的消息。

如今，这一家６口生活在交火线附近，靠着联邦警察部队提供的水和食物过活。对于每天传来的密集枪炮声，一家人也早已习惯。阿布·阿卜杜拉的女儿偶尔会走出小巷，一点也不惧怕停在街道上的装甲车和１连人员手里的步枪。

在摩苏尔南部郊区，底格里斯河的一条支流蜿蜒而过，一名牧民悠闲地赶着几十头大水牛从芦苇旁的浅水处渡河。如此田园牧歌般的场景一刹那间让记者有些忘了身在战区，但远方摩苏尔市内炮弹爆炸后升起的滚滚黑烟又让人立刻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