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千年古城遗迹

奎玉克协海尔古城模拟复原图

公元前60年，西汉政府在乌垒城设立西域都护府，以确保政令通行、丝绸之路畅通。20世纪初，海内外考古学者先后来到新疆，对府治遗址展开考察。但由于自然环境变迁、缺乏充足史料记载，西域都护府究竟在哪里，仍是一个未解谜题。

最近，寻找都护府治所确切位置的研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中国科学院遥感与数字地球研究所等单位专家利用多源遥感、地球物理与传统考古勘测方法，对位于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轮台县境内的奎玉克协海尔古城进行了综合勘探，进一步缩小了西域都护府的遗址范围。

西域都护府作为汉代中央治理新疆的最高政治机构，寻找府城遗址成为考古及历史学者钻研近百年的课题。1928年，著名考古学家黄文弼远赴西北，揭开了国人考察新疆地区的序幕。

黄文弼之后，众多学者先后来到新疆，对西域都护府的具体位置展开调查。但由于西域都护府遗址损毁严重，土地高度盐渍化，“当时并未推断出西域都护府的位置，无法确认哪座遗址就是西域都护府。”新疆博物馆馆长于志勇坦言。

古城遗址研究自上世纪初起，已经由几代考古学者“接力”，但一直以来，都未能找到确定西域都护府遗址的力证。

近年来，中科院遥感地球所、国家博物馆和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带着国家支撑计划研究课题“我国典型遗址遥感与地球物理综合考古研究”，将遥感、物探技术与文献考证、实地考察等手段相结合，进一步推进西域都护府治所所在地的研究。

在查阅历史资料和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几个“种子选手”——轮台县境内的奎玉克协海尔、阔纳协海尔及卓尔库特三处古城遗址被纳入研究范围。

遥感技术凭借成本较低、效率高、分辨率高，不受环境地形条件的影响等优势，极大地提高了对古遗址的探测能力。中科院遥感地球所副研究员于丽君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我们先应用多源遥感数据对遗址进行大范围探测，发现异常后，采用多种地球物理手段对遥感异常区进一步定位和探测，最后由传统考古钻探进行验证。”

汉代西域三十六国流行圆城，而中原多为方城。课题组依据历史影像、快鸟数据、热红外数据、雷达数据以及无人机航拍影像进行异常探测，发现奎玉克协海尔古城内圆外方，是西域与中原两种建筑形式的综合体，且城墙边长约230米，符合汉代规制。

中科院遥感地球所研究员聂跃平说：“遥感发现古城高台周边有一圈环形异常，经物探探测后课题组进一步确定为壕沟，其水分含量高于周边。我们还对壕沟内填土物质进行分析，结合多条物探、钻探剖面，确认壕沟绕土台一周。这条沟壕可能是第二道防御系统。而且城内和沟壕内地表土层下充填物多为火烧土和灰烬层，经取样测年距今约2200年左右，与历史事件相吻合，可以初步确认奎玉克协海尔就是大家苦苦寻找的西域都护府。”

此外，研究人员依据现场调查、勘探及对古城地形的数字化模拟，确认古城高台最高处距地面6米左右，推断夯土台遗址为“多级高台建筑”，初步模拟复原了奎玉克协海尔古城原貌。

2017年12月，“汉唐丝绸之路的开拓—西域都护府”研讨会在新疆轮台县召开，近百位专家在20余场报告中，从多角度论证中央政府对新疆地区的管辖与治理。

与会学者认为，奎玉克协海尔古城内圆外方，极有可能是西域都护府遗址。西域都护府遗址位置的确定可以证明汉朝中央政权对西域各地的管控，也有力证明了自汉代起，新疆就是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目前，这一成果已引起各方面关注。有关部门表示将继续加强遥感、物探、空间分析和考古多学科的联合研究，加大研究力度，尽快确认西域都护府遗址的位置，更好地为“一带一路”服务。